作者：鮮文

來源：執行復議與執行異議之訴（ID：qzzxlaw）

裁判要旨

第一、案外人既可以提出執行行為異議，也可以提出執行標的異議，理由是《執行異議復議規定》第八條第一款案外人基于實體權利既對執行標的提出排除執行異議又作為利害關系人提出執行行為異議的，人民法院應當依照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七條規定進行審查。第二款案外人既基于實體權利對執行標的提出排除執行異議又作為利害關系人提出與實體權利無關的執行行為異議的，人民法院應當分別依照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七條和第二百二十五條規定進行審查。異議審查中，是合并吸收審查還是分別獨立審查，需要注意的是，有的法院以尊重當事人選擇權為由，對實踐中本應按照《民事訴訟法》第227條審查的異議事項，按照第225條的規定進行審查，這種做法是錯誤的。需要說明，分辨當事人的異議屬于何種性質并決定適用相應的程序屬于法院的職責。因為，法院在相關的執行異議裁定中必須告知當事人是向上一級法院提起復議還是向本院提起案外人異議之訴進行救濟，當事人并沒有選擇權。——江必新、劉貴祥主編，最高人民法院執行局編著：《最高人民法院辦理執行異議和復議案件若干問題規定理解與適用》，人民法院出版社2015年版，第121頁。

本案中“九城口岸公司就北京一中院查封的百富國際大廈的部分房屋，又提出了案外人異議，請求解除對涉案房產的查封。在該案外人異議被北京一中院裁定駁回后，九城口岸公司提起了案外人異議之訴，由北京高院進行二審審理?！?、“九城口岸公司提出異議，九城口岸公司購買百富國際大廈的涉案房產，與恒富廣場公司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向恒富廣場公司支付房屋總價款共計人民幣18616614元，但因本案查封無法辦理過戶，因此九城口岸公司同上述違法行為存在重大利害關系。鑒于上述原因，請求確認本案中協助執行查封百富國際大廈地上22層25012508號房屋的執行行為違法?！睋Q言之，案外人提出執行標的異議后，另行提出執行行為異議，執行法院是否應當進行審查。最高法院評價“主要針對的是執行法院查封行為是否合法、本案替換案號的查封是否溯及前案查封的效力等問題，系利害關系人對具體執行行為合法性提出的異議，而非案外人基于實體權利提出排除執行的實體爭議，其目的是糾正違法的執行行為，既不是消除實體爭議的原因或結果，也不為實體爭議的解決所吸收。因此，本案異議應依照異議復議規定第八條第二款……進行與實體權利無關的執行行為異議的審查?！?/p>

第二、如前所述，法院的職責是判斷執行異議屬于何種性質并決定適用相應的程序，案外人提出執行行為異議和執行標的異議狀況下，如何區分“提出與實體權利無關的執行行為異議”，換言之，案外人提出執行標的異議之后（甚至執行標的裁定作出后進行執行異議之訴審理中），能否提出執行行為異議，法院是否應當審查執行行為異議。我們注意到，北京高院評價“案外人基于實體權利既對執行標的提出排除執行異議又作為利害關系人提出執行行為異議的，人民法院應當作為排除執行異議進行審查，審查該異議的法律依據為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七條的規定……對九城口岸公司提出的執行行為異議，北京高院不再予以審查。對其提出的執行復議，亦應當終結審查程序?！奔磮绦行袨楫愖h和執行標的異議吸收審查，適用《執行異議復議規定》第八條第一款按照標的異議審查。針對上述理由，最高法院評價北京高院法律適用錯誤，本質上沒有區分“提出與實體權利無關的執行行為異議”，執行行為的目的是糾正違法的執行行為，既不是消除實體爭議的原因或結果，也不為實體爭議的解決所吸收。

我們的理解是，案外人提出執行行為異議和執行標的異議，兩個異議指向的對象進行區分，一個直接指向執行行為要求審查是否合法，包括執行措施查扣凍是否合法、是否具備執行條件、是否符合法定程序、是否發生法律效力等，一個指向執行標的實體權（權益）利，包括主張所有權等物權（期待）對世權排除執行。換言之，民訴法第二百二十七條規定案外人異議及異議之訴，旨在判斷案外人對執行標的是否享有實體權利以及該權利能否排除執行，本質是為了解決案外人與申請執行人之間的權利（利益）沖突問題，明確對已查控的財產能否繼續執行，而不是為了解決執行措施查控行為是否違法的問題。案外人異議駁回，并不意味著執行措施查扣凍合法，僅僅是案外人對執行標的不享有實體權益，反之，案外人異議成立，執行標的停止執行，進而解除查封，僅僅是案外人對執行標的享有足以排除執行的實體權利而解除查封（并非撤銷查封行為）。

第三、多個申請執行人在同一執行法院針對同一被執行人進行執行，查封被執行人同一財產時，前案結案后，未解除前案查封措施，后案替換前案案號，查封是否具有法律效力。我們注意到，本案中“李春平與恒富廣場公司（2005）一中執字第1544、1545號合同糾紛一案中，2008年5月23日，恒富廣場公司與李春平達成執行和解協議，該協議履行完畢后，該院于2009年1月22日將上述兩案予以執行完畢結案。”、“北京一中院向朝陽區房屋管理局發出協助執行通知書……以（2005）一中執字第1544、1545號協助執行通知書首先查封了被執行人名下房產及對應土地并續封至今，因辦案需要，現調整案號為14件案號繼續首先查封?！弊罡叻ㄔ涸u價“執行法院變更查封案號的做法不能發生將案涉房產的查封效力向前溯及的法律效果，不能以此方式將（2004）一中執字第1162號案等前案的首封效力延續至本案的查封。執行法院以系列案整體處理為由，通過變更案號的方式讓本案查封產生溯及力的做法欠缺法律依據，應予糾正。”本質是擾亂執行順位，未區分首查封與輪候查封，從而導致各申請執行人受償順位無法區分。理由是《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同一法院在不同案件中是否可以對同一財產采取輪候查封、扣押、凍結保全措施問題的答復》[2005]執他字第24號，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你院關于同一法院在不同案件中是否可以對同一財產采取輪候查封、扣押、凍結保全措施的請示收悉。經研究，答復如下：設立輪候查封、扣押、凍結制度，目的是為了解決多個債權對同一執行標的物受償的先后順序問題。因此，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民事執行中查封、扣押、凍結財產的規定》第二十八條規定的精神，只要不是同一債權，不論是不是同一個債權人，受理案件的法院是不是同一個法院，都應當允許對已被查封、扣押、凍結的財產進行輪候查封、扣押、凍結；同一法院在不同案件中也可以對同一財產采取輪候查封、扣押、凍結保全措施。

第四、最高人民法院第23批122號指導案例，指導案例裁判要點為執行法院將同一被執行人的幾個案件合并執行的，應當按照申請執行人的各個債權的受償順序進行清償，避免侵害順位在先的其他債權人的利益。我們注意到，合并執行按照各個申請執行人受償順序進行清償，被執行人是法人的，受償順序以采取執行措施的先后順序為前提，依據是《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執行工作若干問題的規定（試行）》第88條第一款規定，多個債權人對同一被執行人申請執行，各債權人對執行標的物均無擔保物權的，按照執行法院采取執行措施的先后順序受償。因此，采取執行措施的先后順序成為前置爭點之一，對于不動產通常采取查封執行措施，尤其是多個執行案件對同一不動產查封，有查封土地也有查封地上建筑物甚至采取公告查封的方式，認定查封的有效性是關鍵，直接影響查封是否屬于輪候查封，基于輪候查封不產生查封效力，依據是《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查封法院全部處分標的物后輪候查封的效力問題的批復》附后。

該案裁判文書參與全國法院優秀裁判文書評選活動，裁判要旨明確：1.在以物抵債裁定送達之日即終結全案執行程序的特殊情形下，在審查當事人、利害關系人對以物抵債裁定提出異議是否超過期限時，參照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對人民法院終結執行行為提出執行異議期限問題的批復》對終結執行行為提出異議的期限規定更為公正。2.執行法院雖將幾個案件合并執行，但仍應按照原申請執行人依據相應債權申請查封的順序確定受償順序，以避免侵害順位在先的其他債權人利益。3.未分別辦理房、地查封手續時的房地一體查封生效規則。在法院僅對土地使用權進行了查封登記未對地上建筑物進行查封登記，或者僅對地上建筑物進行了查封登記未對地上建筑物使用范圍內的土地使用權進行查封登記的情況下，其后法院即使對未進行查封登記的地上建筑物或土地使用權進行了查封登記，也只能認定為輪候查封。

一、廣發行江門分行與炬濤公司、恒富廣場公司拍賣糾紛一案，北京二中院民事判決炬濤公司向廣發行江門分行支付剩余拍賣成交價款人民幣九千五百萬元及利息；恒富廣場公司對炬濤公司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判決生效后，廣發行江門分行將涉案債權讓與廣東粵財投資控股有限公司。北京高院指定本案指定北京一中院執行，北京一中院以（2007）一中執字第1007號立案執行。本案申請執行人變更為張浩生。

九城口岸公司提出異議，2005年初，九城口岸公司購買百富國際大廈的涉案房產，與恒富廣場公司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向恒富廣場公司支付房屋總價款共計人民幣18616614元，但因本案查封無法辦理過戶，因此九城口岸公司同上述違法行為存在重大利害關系。鑒于上述原因，請求確認本案中協助執行查封百富國際大廈地上22層25012508號房屋的執行行為違法。異議請求：北京一中院于2011年4月8日以（2005）一中執字第1544、1545號協助執行通知書替換（2004）一中執字第1162號協助執行通知書，查封百富國際大廈房產的執行行為違法；北京一中院于2015年10月30日以原案號（2005）一中執字第1544、1545號調整為現案號為14個案件的案號，繼續首先查封部分房屋的執行行為違法，并撤銷對涉案房屋的查封。

二、北京一中院在執行北京市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中關村支行與北京里程廣告藝術中心借款合同糾紛一案過程中，2005年12月5日作出（2004）一中執字第1162號協助執行通知書，查封恒富廣場公司所有的百富國際大廈全部在建房屋。

2011年4月8日，該院在執行李春平與恒富廣場公司合同糾紛一案過程中作出（2005）一中執字第1544、1545號協助執行通知書，該協助執行通知書替換了（2004）一中執字第1162號協助執行通知書，并明確了查封范圍是百富國際大廈除裙樓106、110、113、202、302、402、502及1單元3001、11051108、2601、2608號房屋以外的全部房產。2015年10月30日，該院向朝陽區房屋管理局發出協助執行通知書，主要內容為：“原案號：（2005）一中執字第1544、1545號，現案號：（2007）一中執字第128、129、710、1007、1450、1463號、（2010）一中執字第1193、1194、1195號、（2011）一中執字第1177號、（2012）一中執字第639、640號、（2015）一中執字第97、191號。我院對被執行人涉及北京恒富廣場開發有限公司系列案的法律文書已經發生法律效力，依法以（2005）一中執字第1544、1545號協助執行通知書首先查封了被執行人名下房產及對應土地并續封至今，因辦案需要，現調整案號為14件案號繼續首先查封”。

該院在執行李春平與恒富廣場公司（2005）一中執字第1544、1545號合同糾紛一案中，2008年5月23日，恒富廣場公司與李春平達成執行和解協議，該協議履行完畢后，該院于2009年1月22日將上述兩案予以執行完畢結案。

三、北京一中院認為，本案系北京高院指定該院執行的涉及被執行人恒富廣場公司的系列案件之一，出于對該系列案件整體處理的考慮，在被執行人所有的百富國際大廈一直處于該院查封狀態的情形下，結合個案執行的需要，該院變更查封案號的執行行為，并不存在違反相關法律及司法解釋強制性規定的情形，故九城口岸公司所提執行異議，不予支持。裁定駁回九城口岸公司所提執行異議。

北京高院查明，九城口岸公司就北京一中院查封的百富國際大廈的部分房屋，又提出了案外人異議，請求解除對涉案房產的查封。在該案外人異議被北京一中院裁定駁回后，九城口岸公司提起了案外人異議之訴，由北京高院進行二審審理。

北京高院認為，案外人基于實體權利既對執行標的提出排除執行異議又作為利害關系人提出執行行為異議的，人民法院應當作為排除執行異議進行審查，審查該異議的法律依據為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七條的規定，即案外人對執行標的主張所有權或者有其他足以排除執行標的轉讓、交付的實體權利的，可以提出案外人異議。案外人、當事人對案外人異議裁定不服，認為原判決、裁定錯誤的，依照審判監督程序辦理；認為與原判決、裁定無關的，可以自裁定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本案中，九城口岸公司既作為利害關系人對房產的查封提出執行行為異議，又作為案外人對涉案房產提出排除執行異議，并進而提起案外人異議之訴，應當依照案外人異議及異議之訴程序進行審理。對九城口岸公司提出的執行行為異議，該院不再予以審查。對其提出的執行復議，亦應當終結審查程序。故裁定撤銷北京一中院（2018）京01執異72號執行裁定；終結（2018）京執復90號案件的復議審查程序。

裁判要點與理由

最高法院經審查認為，本案的焦點問題為：1.對九城口岸公司在本案中提起的異議、復議請求應否予以審查；2.本案對案涉房產的查封是否溯及前案查封的效力；3.本案查封案涉房產何時發生法律效力。

關于第一個焦點。盡管九城口岸公司已經基于其買受人的實體權利在另案中提起案外人異議及案外人異議之訴，但其在本案中的異議、復議請求，主要針對的是執行法院查封行為是否合法、本案替換案號的查封是否溯及前案查封的效力等問題，系利害關系人對具體執行行為合法性提出的異議，而非案外人基于實體權利提出排除執行的實體爭議，其目的是糾正違法的執行行為，既不是消除實體爭議的原因或結果，也不為實體爭議的解決所吸收。因此，本案異議應依照異議復議規定第八條第二款“案外人既基于實體權利對執行標的提出排除執行異議又作為利害關系人提出與實體權利無關的執行行為異議的，人民法院應當分別依照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七條和第二百二十五條規定進行審查”之規定進行與實體權利無關的執行行為異議的審查。北京高院依照異議復議規定第八條第一款規定，認為對九城口岸公司提出的執行異議應當在實體爭議中解決而不應在執行中審查，對其提出的執行復議亦應當終結審查程序，屬于適用法律錯誤，應予糾正。

關于第二個焦點。《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民事執行中查封、扣押、凍結財產的規定》第一條第一款規定：“人民法院查封、扣押、凍結被執行人的動產、不動產及其他財產權，應當作出裁定，并送達被執行人和申請執行人”；第三十一條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應當作出解除查封、扣押、凍結裁定，并送達申請執行人、被執行人或者案外人：……（四）債務已經清償的……”。據此，如果（2004）一中執字第1162號案以及（2005）一中執字第1544、1545號案執行完畢、債務獲得清償，則應當依法對該三案查封的案涉財產解除查封，不解除查封，不僅可能損害相關權利人的權益，也可能妨礙其他在先進入執行程序案件的執行，進而擾亂執行順位；本案如果要對前三案曾經查封的財產進行查封，則應依法作出裁定并送達被執行人、申請執行人以及相關協助執行人。針對九城口岸公司就本案對案涉財產的查封行為合法性提出的異議，北京一中院、北京高院本應審查本案查封行為是否符合法定程序，但是其均未對此進行充分審查，應當依法重新審查并作出裁定。

關于第三個焦點?！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人民法院民事執行中查封、扣押、凍結財產的規定》第一條第二款規定：“采取查封、扣押、凍結措施需要有關單位和個人協助的，人民法院應當制作協助執行通知書，連同裁定書副本一并送達協助執行人。查封、扣押、凍結裁定書和協助執行通知書送達時發生法律效力?！睋?，本案中，執行法院對案涉房產的查封應以該院向房管登記部門送達協助執行通知書等查封法律文書時發生法律效力。執行法院變更查封案號的做法不能發生將案涉房產的查封效力向前溯及的法律效果，不能以此方式將（2004）一中執字第1162號案等前案的首封效力延續至本案的查封。執行法院以系列案整體處理為由，通過變更案號的方式讓本案查封產生溯及力的做法欠缺法律依據，應予糾正。

裁定撤銷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2018）京執復90號執行裁定；撤銷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2018）京01執異72號執行裁定；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在執行（2007）一中執字第1007號案中，對案涉爭議房產的查封，應當在作出查封裁定書及協助執行通知書后，自送達房屋登記管理部門之日起發生法律效力。由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對（2007）一中執字第1007號案查封行為的合法性重新進行審查并作出裁定。

案例索引：最高人民法院（2019）最高法執監133號“孫太華與江蘇中瑞路橋建設有限公司泰興市乾豐置業有限公司其他案由執行裁定書”（審判長向國慧審判員于明審判員毛宜全），載《中國裁判文書網》（20190628）。

法律依據

《民事訴訟法》

第二百二十五條  當事人、利害關系人認為執行行為違反法律規定的，可以向負責執行的人民法院提出書面異議。當事人、利害關系人提出書面異議的，人民法院應當自收到書面異議之日起十五日內審查，理由成立的，裁定撤銷或者改正；理由不成立的，裁定駁回。當事人、利害關系人對裁定不服的，可以自裁定送達之日起十日內向上一級人民法院申請復議。

采取查封、扣押、凍結措施需要有關單位或者個人協助的，人民法院應當制作協助執行通知書，連同裁定書副本一并送達協助執行人。查封、扣押、凍結裁定書和協助執行通知書送達時發生法律效力。

設立輪候查封、扣押、凍結制度，目的是為了解決多個債權對同一執行標的物受償的先后順序問題。因此，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民事執行中查封、扣押、凍結財產的規定》第二十八條規定的精神，只要不是同一債權，不論是不是同一個債權人，受理案件的法院是不是同一個法院，都應當允許對已被查封、扣押、凍結的財產進行輪候查封、扣押、凍結；同一法院在不同案件中也可以對同一財產采取輪候查封、扣押、凍結保全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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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 最高法院：案外人提標的異議被駁回，另行提行為異議，目的在糾正違法執行行為且不為實體爭議吸收，應審查執行行為異議